11/2010

用掉整个晚间,三井的稿子终于整理完毕。其实他不擅长写评论这类的东西,这对当年国文不及格的他实在是门挑战。不过这一次是相田彦一拜托他完成的专访,主编大人的请求务必还是要给面子。
三井拿起笔,笔杆在指间旋转。
我只是临时撰稿人,三井想,而且田冈是彦一的老教练,我漏掉的他闭着眼也能补上。
三井望了一阵天花板,闭上眼。
时间跑过半夜,大门忽然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
三井走过去,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扶着长谷川站在门口。
看到三井的出现,陌生人有点惊讶。
“他有点喝多了,我怕他出事就送他回来。”陌生人解释道,“我是他的同学。”
三井点点头,“我知道。”
两人将不省人事的长谷川扶上床,三井脱下长谷川的外衣,再帮他盖上毯子。
“我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不小心灌多了一点。”陌生人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你把他送回来。”三井露出一个笑容。忽然他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我也是他的朋友,前天刚到,过两天就走。”
陌生人点了点头。
三井叫住准备离开的男人,“请等一下,能告诉我这里的地址是什么吗?”

这一夜三井睡在客厅。
沙发的长度有点缩水,不太适合三井的身高,三井发现这两天长谷川其实睡的挺辛苦。
露水伴着晨光拉开早晨的帷幕,一夜小雨淋湿了路面。
三井拿起电话,重拨上次未接通的号码,等了一阵电话另一头终于被接通。
“早上好啊,德男。”
“谁啊……三,三井!”瞬间清醒的堀田德男猛然抓紧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来电话,我担心死了!”
被极度担心中的男人故意咳嗽了两声,“被一点事耽误了,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
“在哪?需要我去接你吗?”
“当然,越快越好。”
一小时后堀田德男的计程车特快到达三井所给的地点。
计程车的车窗被摇下,三井正站在路边,晨风中脸色有点苍白。
看到三井的外衣,德男惊讶地叫出来,被三井捂住嘴。
“大清早的,别乱叫。”
三井一头扎进德男的后车座,“我饿了,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没问题。”
德男踩下油门。
因为三井的伤德男执意不让他一个人回家,三井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服德男不需要送他回家。
堀田家不在福冈城市,从神奈川回到福冈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三井以此为理由生硬地推掉了德男的护送要求。
将三井送上列车,昔日好友的面容里带着掩不住的担心。
“路上小心,小三。”
“我知道。”
三井挥挥手,列车缓缓启动。

生活的节拍一如往常,城市的节奏不曾减慢。意外在三井的身体上划下一个伤疤,光滑的皮肤下横亘着一道代表着疼痛的山岭,有一段时间三井不愿去碰这块地方,因为这表示着他当时多无能。
相田跟三井开玩笑,他下巴上的疤终于有伴了。
三井听后只是嗤笑一声。
伤疤形状的符号记录着一段偶然的相遇,三井不曾知道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外,同样被刀锋划开的还有长谷川的内心。
如何向远在另一座城市的人表达自己的担心,不善言辞的长谷川学会了使用电话。
三井在刚从福冈回家时就接到了长谷川的电话,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心急火燎,似乎三井遭遇变故之余又遭到了绑架。三井捧着电话笑了半天。
长谷川将医院的药品打包寄送给三井,而三井在福冈的遭遇也成为旧友的笑料。
三井将那段时间的开支全数退给长谷川,过了一阵子三井又收到从福冈寄来的包裹,三井打开一看,是之前被抢走的钱包。三井哭笑不得。
不测风波在三井康复后有了暂缓的迹象,旧友也不再频繁拿他的“艳遇”开玩笑,三井的生活重新走上正轨。
三井不会知道,长谷川那天醒来后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发现三井已经离开后有多么失落。他的手上只剩三井留下的卡片,三井把自己的电话写在他的名片背后。
长谷川与三井都不是浪漫小说里的主角,遇刺的夏夜过后他们没有通过电话线发展成意料中的情侣,事实上他们之后没再通话。
三井痛苦的写稿之旅没有结束,相田彦一奉老教练之命抓住三井不放,不惜辟出一块专栏逼迫他写篮球评论,有几个月三井不得不每天接受主编的新闻稿特训,三井在那段时间里频繁地打篮球,然后做恶梦。
长谷川的砖头论文集还堆在案前,每个星期都会换下新的一批,手下的学生受到老师的感染也都勤奋学习天天向上,年底的论文考试全部通过,其余为了补考学生的老师还在奋战,长谷川已经回家休息。
但是有一块地方空了,不塞住它就会一直空漏下去,物质不是组织可以自我生成,需要有实质的东西填补。
新年附近的一天三井正在看NBA杂志,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你好,编辑室。”
三井听清电话里的声音后表情松懈下来,变得柔和。
“是长谷川啊。你说今晚?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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