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修斯曾经许下过会一直推他到顶端的诺言,他莞尔。

  于是在某个与往常一样干燥漆黑的夜晚过去后同样带走了这个诺言实现的可能性,那一天他的目标又一次动摇。

  少年的金属鞋跟打在皮制的沙发上噗噗作响,他握着文件夹的手开始颤抖。

  “钢,你能不能安静点。”最终他忍不住,这样提醒少年。

  “我又没跟你说话。”少年明知故问地一下下继续踢打沙发。

  故意忽视掉对面沙发传来的噪音,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似乎徒劳。仿佛有什么在心室一端牵出一根透明的丝,细细密密地绑满胸腔,缠满一根根肋骨,严丝合缝挤压住了呼吸。

  “够了!”他猛然一摔笔。

  然后他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多少时间他没再这样爆发,充斥了自己的感情。
 
  这是一种情感么。

  他愣愣看着少年知趣地站起身,消失在门口。

  这是什么情感。

  十指交叉,抵住额头,整个人趴进了文件山的阴影里,没在文件堆后的肩膀抖动,一下一顿,无声地恸哭。

  银怀表的指针滴答滴答走动,一格格跳过便是一次次的疼痛,永无止境。

  还记得修斯那晚没说完的话,只是叫了他的名字,罗伊。然后跌入永远的黑暗中不能告诉他那句话的后一半。

  混蛋,我想知道你说的什么啊!他的眉折得就像被捏得死紧的手套,即使不是那该死的情报,只是平常的废话也好。

  我只想听你说啊。

  修斯。

  崩溃边缘的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突兀的青筋一道道突起,横七竖八蜿蜒在苍白的肤色里,惨烈无比。

  失去你的目标意义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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